曼知:这个时代还不配谈论梵高
这个时代还不配谈论梵高
文:曼知
(青年作者,创业者,“AGE FOUR四岁”品牌创始人)
01
前几天去看了《至爱梵高》,落幕后迟迟不肯离场,一直想写点什么,因为公司近期订单太多没找到大块儿的时间。
电影由一封未寄出的信开场,那是梵高死后,房东整理屋子时发现梵高写给弟弟的最后一封信。房东转交给当地邮政署长,署长把信给了自己的儿子(阿曼德),希望他找到梵高的弟弟,亲手交予他。
在辗转寻找梵高亲人的路上,阿曼德走过许多风景,听说梵高的故事,直到把信转交给加歇医生,逐渐为观众还原一个生前受尽欺辱,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的梵高。
这部影片耗时七年,由来自15个国家的125位画师绘制65000帧油画完成。一秒12帧,每一帧都是一副油画,这些油画都以梵高生前的画作为蓝本创作,只有小部分画面先由演员表演,再制成动画,最后再由画家真人手绘,制作而成。
在我看来它胜过任何一场有关梵高的电影,因为它带我走进的是梵高本人的眼睛。那是属于梵高的世界,他所看到的色彩,等待的光线,和现实世界都是不一样的。
02
你知道梵高是多么善良真诚的一个人吗?
并不知道。
只是我恰好读过他写的800多封信件,其中有600多封是写给他的弟弟提奥的。我想,20岁出头的亲兄弟之间总不至于虚假客套。
信件里的梵高,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,无论到哪儿,他都觉得“这儿异常美丽”。树干上的苔藓,明灰色的天空,连小石子在他眼中都是美丽的。
一直以来,他都希望自己能够“自力更生”,不给家族丢脸。
他努力尝试各种工作,24岁的时候,已经辗转换过好几次工作。当时巴黎有一个古皮尔(Goupil)公司,是贩卖绘画及美术品的。这公司在海牙设了分店,因为文森特的叔父在这家公司任高管,遂安排他在海牙分店中做学徒,工作内容是:送货、提货、整理、保管。
当时的梵高早有自己的鉴别力,真诚而倔强,不肯迎合买主的意思,还常常对顾客宣传自己的主张,反驳他们的意见,以至于巴黎人士都嫌恶他,称他为“荷兰的乡村儿”。后来被调到了伦敦,依然不被顾客喜欢。
他也思考过自己能力,除了对艺术的狂热永远放不下,他认为自己最适合的职业可能是教师或牧师。
当时伦敦有一个牧师,办了一座贫民小学,正在聘请助教。失业后的梵高,就应了他的聘请,教授法语。没有工资,只包食宿。他和学生们感情很好,只是常常被牧师要求去这些穷学生家里收缴学费,他干不了这个活,不愿意催债,后来被解职。
他饱览群书,热爱莎士比亚,读狄更斯,对于里面描写的劳动人民深感同情。他发誓愿为苦难者宣传福音,帮助一切处境艰难的人。
他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传道者,只是这个历程过于艰难,好不容易过了三个月试用期,却没有收到任命的消息。后来自费前往比利时的一个采矿区,去探访那儿的病患,总算在1879年1月得到六个月的短暂任命,之后他见证了一场严重的矿难,突然觉得经文和说教似乎没有任何用处,宗教不得不更多让步于现实,他捐出自己的一切财物,甚至把床也捐给了需要的人们,根本没有考虑自己接下来无处可宿。
26岁,被巨大的烟囱和煤山包裹着,梵高对这份传教士的工作依然充满感激,每天为矿工们传教打气,甚至下到700米深的矿井了解矿工的工作。生活看起来并不美好,他却希望能一辈子这样下去。
他用自己的钱给受难家庭买所需的食物和药品,全心全意爱这些受苦的人们,可是他的讲教方式却得不到教会的认可和支持,最终被教会踢出门外。以至于他后来非常变得反感教会,觉得整个宗教系统都非常迂腐……
接连的失败,使他失去了所有亲友的信任:没有钱,没有未来,连知己弟弟也与他生疏了,大家认为他是一个“无可救药”的人。苦闷无处可诉,只好埋头于书籍之中,阅读对于他是避难所。
他并不是大家说的“自闭”,只是对很多事情“看不惯”就要出来“抗争”,他愿意交朋友,只是不愿意“滥交”。他对自己的生活与工作是积极的,饱览群书,他认为多吸收新的思想和观点非常有必要。还会安慰弟弟:任何时候遇到困难都不要丧失信心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况且没有人能在一开始就万事如愿。
在给弟弟的信件里,他会花很大篇幅描述路上的风景,也许是人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一个人孤独行走,所以和大自然的花草树木成了要好的朋友。
03
他认为自己没有固定工作,是因为他的思想“实在和雇主们不同”,他有自己的想法,无法违背内心按照雇主的想法去做事。
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家人眼中“没有用处”的人,因为他不是那一类懒惰、缺乏个性的人。他博学,精通荷兰语、法语、英语,会少许拉丁语和希腊语,对文学、哲学、历史都有着深度认知,对艺术更是热爱到疯狂的地步,他只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使命是绘画。
直到1880年,一直希望靠自力更生的梵高,开始全身心投入到绘画学习中。到处行走、流浪、绘画,有时睡在马车里,有时睡在柴堆旁。
他无疑很爱他的家庭,写给弟弟信件中有一段与父亲告别,他会一直望着火车,直到它彻底消失在视野中,甚至看到父亲坐过的空椅子都会情不自禁大哭。
但也确如他所说:“家庭就是一群兴趣相左的人的致命组合,各个貌合神离。”父亲对他的精神世界并不能理解,他也无法按照父亲的意愿生活,在梵高决定全新创作以后,生活陷入种种困境,以至与父母的关系彻底沦为敌对状态,甚至变成“恶势力”,这种割不断的亲情深深撕扯、伤害着彼此。
太多人责怪他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。
责怪他的“贫穷”。
04
我想起几年前,许鞍华导演的《黄金时代》热映,网上流传着一篇热文,叫《萧红,那个饥饿的贱货》。乍一看以为是男人写的,因为作者的名字叫“周冲”,文章标题确实挺冲的。
如今《至爱梵高》上映,我以为作者还会写一篇《梵高,那个饥饿的贱货》呢:因为梵高与萧红的处境简直如出一辙:同样各具天赋,同样对贫困生活有深刻的理解,同样没有“稳定的工作”,同样每天处于饥饿中。
尽管萧红是民国四大才女,被誉为20世纪的文学洛神,所著作品《生死场》《呼兰河传》震撼人心,甚至鲁迅先生都为她作序。在《萧红,饥饿的贱货》作者眼里,萧红依然不过是“刷B”的贱人,她认为萧红从20岁到31岁病逝,一直在交往男性(三位),期间怀孕并辗转再嫁,生活贫困并且“永远需要一个男人”。
在这类人的价值观里,正常交往男朋友,是“刷B”行为;以及,只有能“赚到钱”的职业,才叫职业,作家不是什么“职业”。否则又怎会一边捧着萧红的书籍惊叹,一边谴责她为什么不去找份工作?
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,这种以“独立”之名,行“卑劣”之实的价值观还被许多微博上的知识分子赞同转发。这群人换到19世纪,就是逼死梵高的人。
今天人模人样地讨论起梵高,是因为可以借他来装逼。
而设身处地换在梵高那个时代,又有几人会尊重一个有才华但极度贫困的人?
正如我们人模人样赞美李安的电影,置换到李安妻子的位置,有哪位女子能接受一个到了中年还没有稳定工作的“吃软饭”丈夫?
时代变迁,本性难移,人们尊重的还是那些华丽的假皮囊,金钱与权利,对于真正的才华、坚持,始终嗤之以鼻、视若无睹。
我查了这位周冲女士的经历,以为这类人不是赌王的女儿,也应是暴发户出来的张狂小姐。却不想是咱们农村来的姑娘,还参加过选美比赛,后来就职于某所学校当老师,月薪仅3000元。不禁让人忍不住感慨:穷人何苦为难穷人?
05
感谢梵高的弟弟提奥先生,是他不断资助哥哥,我们才得以拥有梵高。
感谢李安的太太惠嘉博士,是她持续养李安6年,我们才得以拥有李安。
幸好周冲不是梵高的弟弟,也不是李安的太太。
也幸好周女士赶上了自媒体时代,人模人样做了个捞金的公众号皮囊,总算脱离了贫穷。
只是,不是每个人都像周女士那么好运,赶上一个好机会。
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开篇第一句话:“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,你就记住,这个世界上,并不是人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的条件。”
如果萧红生在这个年代,比周冲女士牛逼千万倍不止,也不会被指责经济不独立,交男朋友也不会被骂成是刷B。
06
我年少时经常不理解,为什么穷人要生那么多孩子?没有钱上学了还要生。后来知道,这是他们的权利。想怎么活,是他们的自由。
所以,我只会更尊重那些坚守理想,才华横溢但仍然贫穷的理想主义者。
比起亲朋好友催促找工作的关心,我更欣赏朋友大冰那样:在文艺聚集的城市,给流浪歌手提供一个栖息地,让他们靠自己的才能赢得尊重。
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。
那些具备某种天赋的才子佳人,坚持天赋本身才是延续生命的动力,离开了就活不下去。比如萧红,比如李安,比如梵高。
《至爱梵高》里有一句非常扎心的台词:“每个人都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,却没人想了解他是怎么活的”。
梵高正是被这种“你为什么不找一份工作”的姿态压力下,卑微委屈毫无尊严,需要每天在自我说服下度日,一步一步成为精神病患者,直到郁郁而终。
梵高也曾是一个自命不凡的男子啊,他说:I want to touch people with my art,I want them to say:he feels deeply,he feels tenderly。
只是他永远都不知道,他做到了。
什么时候,我们才可以对“梵高们”温柔以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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